刑事速裁应以追求司法效率和程序正义为终极目标

湘梅芳

■吴学安
在浙江省浦江县公安局一体化办案中心速裁法庭，仅7分钟，浦江县人民法院常务副院长于建松就完成了对傅某拒不执行判决、裁定案的判决。从2018年6月15日晚民警将傅某抓捕归案、提审，检察院介入，法律援助律师会见，到6月17日下午法院判决，耗时不到40个小时。傅某不用离开浦江县公安局，就完成了整个刑事诉讼程序。这是浦江县公安局一体化办案中心运行以来，第一个在速裁法庭完成判决的案件。
此前，《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修正草案)》(以下简称修正草案)提请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次会议审议。这是继1996年和2012年之后刑事诉讼法的第三次修改。修正草案增加了速裁程序。按照修正草案，速裁程序适用于基层人民法院管辖的可能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罚、被告人认罪认罚,民事赔偿问题已经解决的案件。速裁程序不受刑事诉讼法规定的送达期限的限制，不进行法庭调查、法庭辩论，但应当听取被告人最后的陈述意见，应当当庭宣判。同时，修正草案对办案期限和不宜适用速裁的程序转化也作出规定。
随着国家法治进程的推进，全国各地的诉讼案件明显增多，这说明公民法律观念增强，依法保护个人利益的意识越来越强，同时也给法院、检察院等司法机关的案件审理工作带来极大的负担。社会公众对司法机关简化诉讼程序和充分保障被告人权利的呼声越来越高。刑事速裁一方面能简化程序提升司法审判效率，让案件快速审结，通过案件繁简分流，优化了司法资源配置，减轻当事人讼累；另一方面，刑事速裁体现了其便民、公正性，对司法改革整体推进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无疑是促进司法改革的重要内容。
尽管刑事速裁是一项多赢的机制设计，司法部门、受害者、被告人，都能从中受益，但在刑事案件快速审理程序中，由于被告人认罪和庭审的普遍形式化，被告人的基本权利无疑会受到冲击。同时，由于刑事案件速裁程序是在指控机关的主导之下，刑事指控机关基本上控制了案件的程序走向和案件的预期结果。在某种意义上，刑事案件速裁程序实际上是法院让渡部分司法权以获得司法效率。正因如此，被告人的权利保护就构成了刑事案件速裁程序正当化的核心。一方面，在刑事速裁程序过程中，保障当事人合法权益始终贯穿刑事速裁全程。完善法律援助律师制度是保障被追诉人合法权益的关键所在，在充分保障被告人程序选择、获得法律援助、最后陈述等各项诉讼权利的同时，通过调解和解、量刑激励、法庭教育等方式，敦促被告人退赃退赔、赔礼道歉，有效保护被害人权益，能够及时化解社会矛盾。另一方面，对于律师提供法律帮助的具体规范，亟需法律文件指引，存在的问题亟待梳理解决。
刑事速裁程序试点改革经过一年多的实践，已初步实现案件分流、保障被追诉人基本权益、节约司法资源的试点目的，但也存在一些问题，有待进一步改进完善。一方面，司法审判对效率的追求是大势所趋，但追求效率不等于忽略必要的司法程序。如果律师成了“摆设”，检察官成了“旁听者”，使原本控、辩、审三方互相制约监督平衡被打破，就很难保证案件审理的公平公正。另一方面，?“刑事速裁”模式下，庭审环节已事实上弱化，为规避刑事速裁的负面效应，应通过提供必要的法律援助，并能够前移到庭前准备程序，有效避免被告人合法权益受到侵犯。